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江陵城内当年萧欢为江陵王时留下的王府大堂内,萧绎面色阴沉的环顾四周。外面阴雨连绵一如他的心情。
他麾下大员们都是不敢吭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你们谁收到过这样的信?”
萧绎愤怒的将手里的信纸揉成团,扔到地上。
今天王琳把刘益守派人送来的劝降信交给了萧绎,然后这位刚刚“登基”的“皇帝”,就完全按捺不住了。
既然王琳能够收到劝降信,那么其他人自然也可以。
只是王琳是萧绎的小舅子,他会把信交出来。但其他人会不会交,就不一定了。
果不其然,包括王僧辩在内的众多将领,都是矢口否认,居然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出来“献宝”。
这大大出乎了萧绎的意料。他本以为会有很多人站出来的。
如果我是蛀虫,你也跟着一起是蛀虫。”
不动声色观察了一下众将的面色,萧绎心中一沉,感觉谁都有问题。
他说错一句话,就很可能会导致很多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那些苦主还没办法把他怎么样,甚至都不知道事情都是起因于这个人的一句无心之言。
刘益守放下笔,深深叹息了一声。
羊姜抱着刘益守的腰深情说道。
樊猛站出来,很是激动的拱手说道,身上披着的筒袖铠都一抖一抖的,看得王僧辩一脸错愣。
这回站出来说话的人,是被萧绎任命为江陵太守的王僧智,负责江陵地区的户籍整理,兵员招募和粮草输送等事宜,总管后勤的。
下套也不至于说这么下吧,要是假装去攻郢州,半路埋伏什么的还有点道理。王伟就是不知道萧绎的勇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天下人选也得选他,不选也得选他,只有他是这类人里面最好的。如果不选,那便只有更坏的,没有最坏的。
王伟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这温馨宁静的时刻,书房外传来一声咳嗽的声音,两人连忙分开。
没想到王僧智现在居然主动站出来支持萧绎的计划。
“陛下,听闻襄阳城守将叫徐度,以前是跟在独孤信身后打杂的,祖籍荆襄本地人,不是刘益守那边嫡系人马,加入的时间不长,也从未听说什么过人的战绩。
刘益守和那些人唯一的区别是,他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心里有逼数,时常因此惴惴不安。
“襄阳大城,坚固难克。陛下刚刚登基不久,荆襄人心未付,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才是……”
简单的说,这位吴王殿下就是梁国最大的蛀虫,而且将来会变成天下人的大蛀虫。
王僧辩若有所思的看了自己的三弟一眼(王僧辩家中排行老二),随即移开目光没有吭声。
“那种东西写了又有什么意思?”
……
萧绎很是得意的反问道。
就差没表态说“苦一苦百姓,恶名我来背”这样的话了。
且不曾种过一亩地,产过一粒米,织过一尺布。你最大的功绩,就是生孩子,和伺候那位吴王,也就是我。
连王僧辩自己都觉得不靠谱完全是在瞎整,为什么王僧智会站出来表态呢?
人力有时而穷,一个人想得再多,也改变不了天下大势。坐在那位置上当蛀虫也就罢了,要是连正经事都不办,未免也太废物了。
打下了襄阳,这盘棋不就活过来了嘛。”
刘益守沉声说道,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老实说,他真的被萧绎搞得有点疑神疑鬼的。这位藩王的脑回路,他硬是接不上,猜不透对方下一步要怎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