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说“就两个人,一个秀才打扮,带了一个随从,挑了一担货物,说是什么见面礼,没有说姓名。”那伙计说见面礼三字的时候都兀自怀疑自己听错了。
四人这回更加摸不着头脑,县衙门给强盗送见面礼?这事可是头一遭听说!杜刚沉吟说“告诉锦凡,把眼睛蒙上,别让探子踩了盘子去,带上来。”
少顷,两个卫兵押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大堂。伙计把一担礼物担进来,放在当中。卫兵把两人眼上黑布取下,当先一人留着八字胡须的从容镇定地看看四周,后面那人作随从装扮。
八字须打量了一下杜刚等四人,脸上微微一笑,拱拱手自报家门说“我是汉安县新任秘书官,小人姓何,拜见几位寨主……”
杜刚、虎娃、易老伯都是第一次听说秘书官这个词,虎娃还追问了一遍,八字须很客气地又解释说就是师爷。王兴会曾经在外游历,曾经听说过,却也不曾拜会过,大伙都想秘书官,今日,可算见着当官的了。
何秘书又分别向杜刚、王兴会、易老伯、虎娃一一见礼,他见礼之时,名字喊得丝毫不差,显然是有备而来,将各人的相貌、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易老伯见他客客气气,看不出意图,也就不好分清敌友,他也略带微笑地问“想不到我们几个山野刁民的名字,也劳烦何老爷记下了,却不知和老爷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何秘书笑说“老伯千万不要客气,现今早已经是民国了,衙门改了称号,咱们这里也没有老爷,老伯叫我何秘书就好了,……我这里带来李县长手谕,我们李县长,哦,县长就是过去的县太爷……李县长说了,我们初来乍到宝地履职,已有三月,久慕连天山众位寨主威名,因公务繁忙,未能相见,今偶得清闲,特命下官前来拜会……”
杜刚等人越听越蒙,何秘书看在眼里,他嘴角微微一笑,“李县长有言,蒙各位寨主拱卫郊廷,不辞劳苦,令滇贵盗匪,不敢进犯,四乡黎民,多承庇佑,我们李县长是感激不尽,今特命下官,送上饷银一担,以聊表县署之鼓励。”说着,将担子上的青幔揭开,露出结结实实两箩筐子铜钱来,又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札,送到杜刚面前,“请几位寨主多多担待,国家危难时期,财力有限,请几位切不要嫌少,万望收下,……这是李县长承给杜寨主的亲笔书信,请过目。”一边说,一边将一份信札送到杜刚等四人面前。
一个时辰以前,杜刚还设想了好几种场景,县衙来人公干,大不了是兴师问罪、催缴公粮、索要捐税几种,他也预先想好了应答的方式,每一种均是先来一个下马威杀住对方的威风。可这时,眼下来自县太爷的两框铜钱放在面前,粗略算起来至少也有两百吊钱,虽说不是很多,但人家话说得明明白白财政紧张,请多担待。杜刚接着信件,呆呆地问“从去年而起,我们和汉安县和曾经产生过几次摩擦,原来你们是新来上任,难怪后来不见之前的县老爷找我们算账……你这次到山寨来,就是为了送这担钱给我?”
何秘书哈哈笑了起来“千真万确,杜寨主千万不要质疑,连天寨之前和汉安县有些误会,这我们早有耳闻,但那已经是前官的事了,我们李县长远道而来贵宝地,只想结交四方豪杰好汉,并无他意。”至此,大伙才知道为什么汉安县已经有半年不曾来连天山找事了原来是换了官长。杜刚仍是惴惴地说“自古以来只有草民巴结官员,何秘书此行,你这,让我说什么好呢?”
王兴会一直没有接话,但他也看出何秘书似乎并无恶意,之前紧张的气氛缓和起来,虎娃不知所措地擦擦手,一眼瞅见桌上的茶壶,走过去倒了茶,又命卫兵抬来座椅,这才让俩人坐下。大伙赔了些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和表示歉意的话,何秘书也笑呵呵的表现了一种江湖草莽般的大度和豁达。
几人重新介绍礼让了一回,喝了茶,又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