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聊了些家常。杜刚又委婉地说“虽然是这位新来的李县长高看我们一眼,不把我们当做打家劫舍的盗匪,但我们素来和官府并无来往,虽然我们也不曾主动与官府为难,当也不敢担半寸之功劳,李县长这样折节下交,实在是另我等不安啊,莫不是李县长有何事要我等效力?”
何秘书脸上露出一副深不以为然的表情,用一口嗔怪的语气拍着杜刚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道“杜老弟言重了,当今时逢乱世,无法无天,官府和百姓当中都一样的有藏龙卧虎,为国为民的义士,又何来官民之分呢?我们李县长素来景仰像诸位这样的江湖好汉,只想结交,并无他意,效力不效力的那是后话,要是蒙几位英雄不弃结为一家,以后汉安县有困难自然要劳烦各位,今日却暂且不提。”
杜刚慢慢地放下心来,何秘书一通吹捧,他听得十分受用,又见何秘书说得实实在在,心里十分高兴,他看看王兴会和易老伯二人,意思是看他二人还有什么好说的,要是没有了,时近晌午,就该留客吃饭了。
易老伯自何秘书上山就一直在想,虽然对方口口声声别无他意,但自古哪里有县衙师爷无缘无故翻山越岭给山贼强盗送钱的道理?他不动声色的琢磨着何秘书的一言一行他虽然口头上一直信誓旦旦地说着别无所求,但却一直没有流露出告辞离去的意思,只是笑呵呵地和虎娃和杜刚说着一些客套话,尤其是当虎娃在旁边自顾自的再说出一句“今后赴汤蹈火!”时,何秘书的话明显顿了一下!不对,这位秘书还是有事相求!但为何他又反复不承认呢?哦,懂了!易老伯心想他是怕等他说出所求之事后我们又反悔,所以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辞,教我们钉了钉子转了脚,说出去的话再不能收回的时候他再接茬,他所求之事才万无一失了。
那他又到底所求何事呢?我们又能不能帮他办到呢?易老伯会心一笑如果是连天山办不到的事,李县长绝不会这么冒昧的携礼前来,至于是什么事,就一定都在那封信里了。
他听杜刚还在和何秘书两人反复客套,杜刚说无功不受禄,请何秘书带回银钱,何秘书又说出门前李县长反复交代,一定要请几位寨主亲自收下,他想,是时候捅破窗户纸了。
易老伯站起来打断了杜刚“这样吧,既然是新到的县太爷这么看得中我们小小的连天寨,愿意交我们这个朋友,我们要再推辞,那就是不识抬举了,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这一担银钱,我们就收下了,李县长如果实在有用得着我连天山效力的地方,只要我们能做到,就请直说,我们赴汤蹈火就是了。”
易老伯向来是山上的智囊,杜刚见易老伯拿定了主意,当即笑呵呵地站起来,说“对对对,以后就是自家人了,有什么用得着我们弟兄的地方,只管说!”
果然,何秘书这次没有否认,他故作停顿,又面露难说还休了,在杜刚的反复催问下,何秘书才吞吞吐吐地说“实不相瞒,眼下,咳咳,眼下李县长确实有一点点小小的麻烦,和几位寨主,也是颇有关联呐,所以李县长才命下官前来拜会……要不,要不请杜寨主先看县长的信札,我再慢慢地和几位道来?”
杜刚抽出信札,一眼瞅见末尾的红色正体的官印,像极了过去贴在城门上的官司榜文上的官印。易老伯站在杜刚身后,简略地看了信中的意思。有了何秘书的一通铺垫,李县长的信中自然就不必这么隐晦,他简短的客套后就阐释了汉安县眼下严峻的局势以及他主动结交的缘由。
原来李县长上任不久,北面守军就发来电报,要借道入滇剿匪。何秘书趁着杜刚和易老伯看信的空挡,解释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说“……要借道的这位,是驻守自贡的川军国防军唐师长,他要借剿匪之名,逼迫他在云南讲武堂的同学吕师长,借道剿匪是假,扩充地盘是真……唐师长和吕师长当年原是川滇黔护国联军